范闲现已避无可避,他端起酒杯来到大殿正中央,坦诚的说这首诗的确是自己抄的,但是抄的是上陵野老诗圣杜甫之作,跟庄墨韩的老师一点儿关联都没有。庄墨韩气道自己一辈子浸淫史学,从没听过杜甫这个名字。范闲正色道,史书中没有杜甫,是因为他属于一个千载风流,文笔璀璨的世界,那个世界说成仙界也不为过,那就是他梦里留下的画卷,是自己残存的记忆。这番真话却得到了满堂哄笑,郭攸之更是立即奏请庆帝治范闲一个欺君之罪。范闲没有理他,转向庄墨韩,问他老师还有没有其他的不为人知的诗作,庄墨韩表明仅有一首,范闲狂妄一笑,抄起酒坛,唤人取来纸笔,侯公公瞧见,立刻表明,自己愿意为他抄录。范闲或许真的醉了,他的身体游离于这世界,灵魂却残存着上一世的记忆,没有人可说,没有人能信,有些时候,他甚至于比座上的帝王更加孤独。那些千古名篇从他的口中倾泻而出,在座之人越听越惊讶,越听越沉默。足有七八个太监执笔,才跟上他的速度。范闲吟诵完,每小我皆木鸡之呆,被其折服。范闲摇摇晃晃来到庄墨韩席前,指着他的鼻子笑道,若论注释诗文、做文坛大家,自己比不上他,但说起背诗、做人,他却比不上自己,说完便醉倒在地,人事不省。庄墨韩七十余年的声名一朝全毁,他又羞又愧,立即吐血,昏了过去。